放鵝的童年
2016年05月15日 6:41 9607次瀏覽 來源： 中國有色網 分類： 文學雜談 作者： 韓莉
近日在一公園里看見一群鵝，它們或張開翅膀，對著一池清波，正欲飛翔；或在水中嬉戲；或梳理著羽毛；或拍打著翅膀曲項向天歌；或伸長了脖子，貼著地面向正在拍照的我襲來……這撲棱的雍容，勾起我無限回憶。
小學三年級暑假，我去舅舅家玩。舅舅家養(yǎng)了一群鵝，我對這些胖乎乎的家伙特別喜愛。鵝走路一前一后，歪歪斜斜，很像上了歲數的老太太，在大日頭下，我也學著鵝的樣子，鵝走一步，我跟一步。舅母見我對鵝如此喜歡，干脆送了我兩只。
鵝不僅可愛，可以看家護院，還可用賣鵝蛋的錢補貼家用，于是母親養(yǎng)的白鵝越來越多。每到暑假，田野里已是綠油油的一片，空氣中散發(fā)著青草的清香味道。早上五六點鐘，牽牛拉驢吆喝著上活的莊稼人驚醒了熟睡的鵝，它們便伸長了脖子警惕地高歌，我也被此起彼伏的嘎嘎聲喊醒，便不得不揉著惺忪的睡眼去放鵝。
剛從圈里放出來的鵝，總要格外夸張地蹬蹬爪子，撲扇撲扇翅膀，伸伸脖子，一扭一扭、慢騰騰地往前走，直到看見路面上的青草，它們就像瘋了一樣，便風卷殘云般地吃起來，頭都不抬，只管一個勁地啄草，你趕都趕不走。原先的一根竹竿已經不能指揮這么多的鵝，我不得不在竹竿的末梢系上一個塑料袋，然后搖得呼扇呼扇地響，本來袋子就挺銷魂，再加上袋借風勢，風催袋響，那陣勢有點像在戰(zhàn)場上。這群鵝就會被嚇得呼啦啦往前竄，常常有那么幾個身體弱的總是被擠翻在地，慌忙之中翻了幾下，翻不過來，更加害怕，好像天會壓下來一般。也有那么幾個貪吃的，總也趕不走，逼得我不得不沖上去，朝它的屁股用竹桿打，它卻只是假裝被嚇了一跳，嘎嘎地叫，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，緊跑慢跑，扭著那肉嘟嘟的肥屁股，追向大部隊。
終于到了河邊，它們就像跳水運動員，一骨碌跳到水里。下到水里，便拋掉了在陸地上的“拘束”，撲扇著翅膀，在水面上盡情狂奔，而后就開始找吃的。水里有些水草它們很喜歡，它們把頭伸到水底，摸索半天，吃得津津有味。吃飽了，就開始打扮，用水把羽毛洗得干干凈凈，打扮過的大白鵝像一個個披著鳳冠霞帔的白雪公主，風度翩翩，精氣神十足，便開始“白毛浮綠水，紅掌撥清波”了，它們一會兒逆水而行，一會兒排成長長的白線，在水面上悠閑地游來游去。
看著他們吃飽玩夠了，我在河對岸揮揮竹竿，或者就近抓幾只鵝往回趕，其它鵝也陸續(xù)上岸，戀戀不舍地跟著領頭鵝往回走。
暑假結束了，我該上學了，沒有專人去放養(yǎng)它們了。但經過一個假期的放養(yǎng)，這些家伙們知道了河邊是最好的去處，也認識了回家的路。清晨，只有家人打開大門，鵝群就像訓練有素的士兵，一路直奔河邊，若發(fā)現有陌生人攔路或者有敵害侵犯時，它們伸長了脖子，張開雙翼，向目標撲去，嘴啄翼打，攔路者便落荒而逃。所以它們總是一路安全到達河邊，吃喝玩樂，直到夕陽西下，便自己成群結隊地回家。也有貪玩淘氣的，有時候晚上不回家，在河岸上過夜，第二天才跟著大部隊回家。更有那些“顧家”的母鵝，總是中途急忙回家，把卵產在家里的窩棚里，并用細草把自己的“孩子”保護得很好。
鵝的靈性不亞于狗，所以被稱為家中的第二“衛(wèi)士”。我喜歡鵝，不僅喜歡它的靈性，更喜歡與鵝為伴，天作幕，地作臺，在那樣蔚藍色的天空中，在那無遮無掩的河灘上，一邊揮著竹竿趕著鵝，一邊縱情高歌的童年。
供稿：中鋁股份連城分公司黨群工作部 （韓莉 ）
責任編輯：陳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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